时光再一次轮回到了冬日,天空掠过的大雁开始把冬的序幕徐徐拉开。江南的冬日是立体的,彩色的,流动的,多变的,富有诗情画意的。
初冬的乡村被浅黄色的枫树、深黄色的银杏、火红的乌桕、青绿色的松树,还有偶尔可见的雪白如花的芦苇,以及众多不知名的青枝绿叶所包裹,去看久违的乡村,犹如行走在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里。
田野里,暖阳下,那一畦畦油菜苗已经开始泛绿。农家小院里更是呈现出五颜六色的景象:有晒花生的,有晒苕果的,有晒萝卜丝的。到了寒冬腊月时,晒的全是腊鱼腊肉腊肠。过去泥泞的乡村小道早已不见踪影,呈现在眼前的是宽阔平坦的水泥大道,那些曾经斑驳不堪的农家墙院上的标语,如今也美化成了彩绘文化。在乡村建设中,水沟、花坛、绿化带……和城市规划建设一样成了标配。
冬日江南,乡村是美丽的,城市是美好的。城市的湖中湿地公园,天气清爽、晴暖,人们似乎还在享受着春天的阳光和景色。百日菊、秋英、凤仙花、金鸡菊、三色堇这些颜色鲜艳的花儿,似乎忘记了季节,呈现出“冻龄”的容姿,生长在湖边的那一排排水杉显得笔直、秀颀,与城市的高楼、公园的红花绿叶交相辉映,构成了一幅优美的城市风光图,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,显得格外灿烂。
十一月初,内蒙赤峰的一位朋友在朋友圈发了一组九宫格照片,展示了这位朋友带着几位女孩在白雪皑皑的院子里堆雪人的场景。我告诉她,在江南,我们仍然可以穿着单薄衣裙外出游玩,她甚是羡慕。
江南的冬日是循序渐进的。也冷,也下雪。冷的时候,我们会围炉煮茶,以前,我们总是喜欢在大年三十晚上守岁,一家人围着枞树兜子燃起的大火,烤着火,煮着茶,吃点花生、嗑点瓜子,来度过这一年中的最后一天,这大概是我们最具原汁原味的围炉煮茶了。随着生活品质的提高,围炉煮茶的内容形式都有了新的变化,如今,在生态农庄的餐桌上,围炉煮茶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,观山水田园风光,看腊梅枝头绽放,几位好友,几杯清茶,在炉火中,把寒冷驱散,让诗情画意在优雅热烈的环境中弥漫。
江南下雪的日子很少。但有时也会下起鹅毛大雪,“搅得周天寒彻”。但几乎没有厚实的积雪,湖光山色仍然清晰可见,完全算得上是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水墨画。在乡村,现在几乎看不到以前那种砖瓦房了,孩提时代吃从瓦沟前用竹竿打下的凌冰吊再也吃不上了。要想滑雪、堆雪人、打雪仗或在门前结冰的水塘上行走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或许,我们可以在下雪的日子,回味童年的快乐,找到一丝难忘的乡愁。
经过一场雪的渲染,那些花,那些草,那些生灵开始蛰伏,开始隐藏,开始积蓄能量,等待一场新生,期盼一次蝶变。于是,我们开始经历三九严寒,开始经历冰雪消融,经过九九八十一天“磨炼”,冬天才不情愿地离去。
在漫漫寒夜里,我们用生活的激情和火红的鞭炮,把沉睡的春天给搅醒激活。此时,一切新的生命与生活,在春天重新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