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天,我上了一次小城后面的山。
这一次上山不同于以往,因为有雪。刚刚被一场厚雪覆盖,上山的人明显少了许多,雪上的足迹也显得零星,显得空旷、静谧、安然。尽管树木没有了夏日的生机,但不失傲雪风骨,直挺挺地迎风而立。阳光下,大山银装素裹,大雪绚丽多姿、冰清玉洁、委婉动人。
从小就极爱雪,大约因为雪能带给我太多的欣喜,雪似乎就是我最好的玩伴。那时候,雪不像现在下得这么少,冬日里隔三差五就是大雪封山,且来得不知不觉。晚上睡前还是好好的,一觉醒来,世界已经白茫茫一片,地上,树上,屋顶上,满是厚厚的积雪。天空中山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最吸引人,大概是它们找不到食物的一种无奈吧。最让人喜欢的是挂满了雪的白杨树,冰凌串串像是盛开的形状各异的白色花朵,这美丽清爽的树花,让孩子们跑来跑去,像欣赏月中嫦娥般斜着脑袋观望许久。
记得有人说过,如果一个人特别喜欢另外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,那这个人一定与他们有着前世未了的缘分,所以今生显得特别亲近。这话我相信。或许,我的前世就是一片遇暖即融的雪花,所以今生我对雪如此情有独钟,念念不忘,甚至喜欢得如痴如醉。
因为,只有雪,才能让冬天有了圣洁的色彩,有了唯美的情愫,有了一份最诗意的等待。也因为,有了雪就意味着一年四季有了轮回的收获。即使在世界变得如此繁华喧嚣的今天,这雪却仍然动人,没有一丝张扬,一丝忸怩,一丝摆弄。还因为,只有在这有雪的冬季,才能从心底漾起爱的暖流,用爱包裹的每一句话,驱散了所有的落寞和悲伤。更因为,只有风花、雪月,才会将所有心结小桥流水般打开,无所顾忌地明媚盛放。
立于山顶,我凝视许久,感慨万千。因为喜欢雪,每每到了冬季,飘雪的日子就是最大的企盼。也是这个信念让自己在严寒中寻求一丝安慰,为了踏雪,为了情趣,有时竟然强迫自己邀请他人作陪。今年的雪,似乎比往年更早一些,更大一些,频率更高一些。
只记得,第一场雪是薄薄的,又是晚上来的,以至于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,就在阳光下融化而去。至于后来的雪,在我心里就变得愈发重要,让我这个如此痴迷雪的人,就像珍惜友情、亲情、爱情一般,如何能放得下呢?现在的雪,虽然没有了童年时那般寒冷的感觉,但每次在雪中都能体验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欢。
这种喜欢是来自这个世界上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。一如眼前的山,尽管不言,但不代表没有生命;也一如眼前的雪,尽管无声,但不代表没有情感。
我十分喜欢观雪中景致,尤其是雪中携伴同赏,这是最惬意不过的。熟悉的山间小路已经覆盖上厚厚的积雪,只有远眺才依稀显现弯曲状态。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韵律,诉说各自心中“好玩”的心事,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这时候,纵然是一位漂亮的小巧女人,也顾不上矜持,会把大笑声扯得好远好远,以致惊起了树上几只喜鹊,喳喳而去。正应了“瑞雪兆丰年,喜鹊报喜讯”的好兆头,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串兴奋!
是啊,岁月如歌弹指过,日历一页页翻过,已经到了兔年岁尾。这一年,我曾上过无数次大山,每一次都被一种美丽感动,既有来自大山、森林博大胸怀的感动,也有来自小草、野花的默默奉献的感动,因为有了牵挂,便有了缕缕激动。从杏花盛开的春天到草长莺飞的夏天,从红叶炫目的秋天到白雪皑皑的冬天,每一次相见就加深一份惦念,那份激动就像酒后浓浓的醉意,回味久久。
我站在雪中凝望远方,回忆留下无数的雪中倩影,或歪头微笑,或伸臂高蹦,或坐雪观云,或托腮沉思……我想用一行行浅浅的文字,定制一桌盛宴,把一份浓浓的情谊,一份明丽的阳光,撒落到所有朋友们的心里。让这一年的欣喜,凝聚成一朵朵氤氲着万千娇媚的风花,静静地跳跃成一片片洁白的雪花,美丽整个冬季。
于是,我想问雪:你什么时候带着鼓舞,带着信念,带着甘甜,带着祝福,再次与我赴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