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末,在辅导女儿的语文作业时,发现她总在阅读理解“归纳中心思想”环节卡壳。看她踌躇半天不敢下笔,一下子激起了我“好为人师”的“恶习”,反复大声地跟她讲,“一定要用最凝练的语言归纳文章要义”。
十一二岁的小朋友,虽没到叛逆阶段,但也拥有了自己的主见。只见她用眼神睨了我一眼,就默默去写她的作业了。泡脚时,女儿忽然“夸”我,“爸爸,你归纳能力那么强,能不能用一个字归纳一下你今年的过往啊?”
没想到“现世报”来得这么快,刚才还口若悬河的我,被问得一时语塞。“一年时间这么长,遇到的事情那么多,一个字怎么总结得了?”我狡辩。
女儿没反驳,“哼”了一声,擦干脚回房休息去了。
我知道,女儿对我的回答肯定不满意,为了挽回一个可怜老父亲所谓的“尊严”,这几天,我仔细回想了一遍过去的一年时光,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个字来总结我的2023,那就是——“看”。
看书。
从逻辑上讲,我既不是专业作家,也不做学术研究,书,似乎可看可不看。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,就跟吃饭、睡觉一样,成了我的一种生活必须,一天不看,浑身难受。我对书的选择只有两个字——“识”和“趣”,要么能涨点小知识,要么能体会点小趣味。太专业的书,我不看,累。看书时,我喜欢泡杯茶,然后拿支笔,边看、边划、边记、边悟。看到精彩处,大腿一拍,起身咕咚灌一口茶下去,酣畅淋漓的感觉从口爽到心。
2023年,我总共看了30本书,写了读后感的有5本,随意看、跳着读的,20多本。这些书,有的博我一识,有的赠我一趣,让我工作之余,多了一份生活体验,增了一份生命情味,甚好。
看房。
久居高楼,厌倦了这种“空中楼阁”式的生活,做梦都想拥有一个院子,可以在工作之余,种种花、种种菜,体会一下“接地气”的田园生活。去年末,处理了湘潭闲置的房子,手中有了闲钱,想改善的念想就越发在心里生根发芽,再加上房产中介不断跟我“吹”风,说今年是入手的好时机。
于是,闲暇时光,跟各种房产中介打交道,每到周末,不是在看房,就是在看房的路上。非常感谢中介的那些帅哥美女,他们很敬业。
房子,从河东看到河西,从叠墅看到联排、双拼,最后到独栋,院子越看越大,价格越看越贵,可手头就这么点钱,再心动也得回归现实。于是,在无数次权衡和挣扎之后,我在中介失望的眼神中“出手”了,买了个只有50平方米的院子,价格还不及一个大平层。对于有钱人来讲,也许这根本不值一提,但对我来说,好歹实现了“有天有地”的梦想,甚欢。
看山、看海。
都说“青山不墨千秋画,绿水无弦万古琴”,山水之美,美在变化,美在气象万千。看山水之美,比赏画听琴更让人放松和愉悦,它对于一个人的熏陶是潜移默化、润物无声的。
为了这份熏陶,春天,去了浏阳大围山,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和孩子们灿烂的笑颜,至今萦绕在我的脑海;夏天,去了周洛大峡谷,峡谷里清凉的风、高悬的瀑布,以及摸鱼捉虾的快乐,依然清澈可见;秋天,去了南山牧场,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,那策马奔驰的快感,仿佛就在昨天;冬天,去了一趟黑麋峰,山顶上,那皑皑雾凇、那晶莹冰挂,仿佛进入一个童话世界,与山下喧嚣热闹的市井生活截然不同。
暑假时,女儿说,想去看看海,想去体会“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”的意境,于是,挤火车,找酒店,带着几个小孩在人潮汹涌的人群中左冲右突。虽然只在鼓浪屿上待了两天,可那柔软细腻的海滩,那扬帆出海的豪迈,成了女儿作文本里最绚烂的一笔,被老师用波纹线标了又标,甚值。
看望父亲。
母亲去世后,八十多岁的老父亲,一个人待在老家,他坚称自己身体硬朗,不习惯城里的生活,不愿意随我们兄弟姊妹进城。其实,我们知道,他是不想给儿女们添麻烦。中国的父母,总是为儿女考虑得多,为自己考虑得少。
我的老友吴刘维,他父亲去世后,他的母亲也是这样,坚持要住在农村,吴刘维只得每周五开车回株洲草田村去看望他的母亲。这样坚持了两年多时间,母亲心疼儿子在路上来回奔波不安全,才答应跟他来了长沙。
我不会开车,且路途比老吴远得多,坚持每周回去不现实,但逢年过节,还是要回老家去看望父亲的。到家后,给父亲做几顿热饭,和他唠几句家常,或带他去亲戚家串串门,父亲的脸上总是洋溢幸福的笑容。其实,作为儿女,父母的健康也是我们最大的幸福,看着父亲八十多岁还能行动自如,甚慰。
看展、看见和看淡。
年初,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,看12场展览。没想到,一年下来,竟远超这个数,历史文化展5次,书法绘画展6次,摄影展3次,花卉展2次,玉石、珍珠展2次。今年看展,不只在湖南,还跑到河南、福建等地,算是个“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看展”的看展狂魔,总觉得,展览是社会变迁的备忘录,看展,真的能起到增信、增智的目的。
时间的车轮轰轰隆隆驶过,看,一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。工资没有看涨,好在能基本持平;写作没有看头,写与不写,看心情;柴静有本书叫《看见》,它记录了十年的时间跨度,而我,没法对十年时间做总结,只想对这一年的时光做个小结。这一年,我看见过太多人性的光芒和美好,也看见过一些阴暗和龌龊,对于美好,我谨记,对于丑陋,我看淡。因为,看趋势,明年肯定会比今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