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的冬天雪特别多,也格外冷。我读小学时的学校是土坯房,墙壁上有许多裂缝,四面透风。窗户上没玻璃,糊着一层报纸。北风一起,外面风萧萧,教室里作业本纸片胡乱飞。学校也没有取暖设施,连个烤火炉都没有,坐在教室里和坐在冰天雪地里差不了多少。实在太冷,上会儿课,老师就让大家走出教室活动一会儿。没有器具活动,连最起码的乒乓球篮球都没有,但我们有自己的取暖方式。
挤海绵是男生们最喜爱的群体活动。十几个甚至更多的男生,沿墙根排成一排,个大壮实的在中间,其他人从两边向中间挤。随着力量的增加,中间撑不住的会被挤出来,被挤出来的跑到队尾,继续向前挤。有时候是在墙角,排成一长溜,一起往前挤。大家喊着“一二三”,嬉笑打闹,笑声震翻了天,不一会儿,身上就暖和和的。
女生们爱跳绳。一根长绳子,绳子两头各有一人牵着,让绳子留有充足的余量,牵绳的两人动作一致,挥动手臂,绳子呈弧形上下翻飞,边上的人跟着绳子舞动的节奏,在绳子滑动的空当一起一落地跳跃,不能踩住绳子。跳绳可以是单人,也可以是多人,但节奏必须掌握好,特别是多人同时跳,有一人节奏没把握好,就会踩住绳,游戏结束要重新开始。跳绳可以单脚起跳,也可以双脚起跳,多人跳多是双脚起跳,有刚开始学跳的,把握不好节奏,常会踩住绳子,就会遭到嫌弃落单。
男生们还爱撞拐,这也是一项群体活动。撞拐是把左腿弯曲抬至右膝盖处,双手抱住左脚踝,右腿单立独跳,用左膝盖去撞击另一个人,把对方撞倒为胜。这个游戏可以两人一起,也可以七八个人一起,你撞我,我撞你。虽说有些简单粗暴,但不用挑场地,也不需要什么器具,脚一搬起来就可以玩,课间十分钟,放学路上,随时随地,我们玩得不亦乐乎。
踢毽子是一项既健身又驱寒的游戏。将两三枚中间有一个四方孔的古铜钱绑在一起,四方孔上再绑上一撮鸡毛,就是一个毽子。毽子可以一人单踢,也可以多人合踢,合踢的几人对站成一圈,一人起踢,踢给对方,对方再踢给下一个对方,如此循环往复。只见毽子在空中飞过来划过去,常有人接不住,毽子落地,大家哈哈大笑,拾起毽子开始新一轮。做毽子的鸡毛优选大红公鸡身上的羽毛,公鸡毛长,颜色艳丽,做出来的毽子轻巧又好看。我小时候家里养了几只鸡,没有公鸡,就算有公鸡平常也不会杀。有一次为了做毽子,淘气的我和隔壁的小丽,悄悄把幺爷家的那只公鸡赶进一条巷子抓住,然后直接在它身上生生地拔毛。这事被母亲知道了,我招来一顿打。
在一块空地上画上三排9个大方格,将一块十多公分大小一公分多厚的石片,扔在方格里跳,这是一种跳格子的游戏。这个游戏一般四五个人一起玩,从第一格起跳,先把石片扔在格子里,人单脚跳进格子,再把石片用脚拨向下一个格子,石片不压线不出格子可以跳向下一格,压线或出格为输出局。这个游戏看似简单,实际上却很有难度,主要是脚上的力度较难把握,力小了石片到不了下一格,或者是到了下一格离线却很近,下一格无法动作;力大了,石片很容易出线。几乎没有人能一次把9个格子跳完。
还有打陀螺、滚铁环、比赛爬树等等,都是那时候我们的游戏,这些游戏因地制宜,简单便捷,既健了身,又给物质生活匮乏的我们增添了精神生活上的乐趣。如今,我和孙子讲起这些,孙子似听天方夜谭。听罢,孙子又有些羡慕地说,没想到你们小时候比我们现在好玩多了。我呵呵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