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文竹很多年,对其恋恋情结,亦年深日久。
那年,那次,去同学家写作业,阳光透过玻璃窗,暖洋洋地照在窗台的几盆花上,屋子里立刻就充满了馨香的味道。白的茉莉,粉的蔷薇,红的玫瑰,似乎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姿态和寓意,但是,我却对最边缘那盆毫不起眼的文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乳白色的花盆很小,文竹的枝干清秀又细长,墨绿的叶子毛茸茸,层层叠叠的。横看像一座小山峰,层峦叠嶂,侧看像一棵小树,静静地屹立在阳光里。那天写作业很走神,总是时不时地去张望文竹。忍不住放下笔,走到近前,仔细观察,竟然还有几粒淡黄色的小花,零零落落地挂在枝头。文竹的花开得实在太小了,小得像星星,一颗一颗地铺在青翠里。同学见我如此喜爱,便将那盆文竹送给了我。
我爱不释手地将文竹捧回家,特意去网上查询了养殖方法:喜潮湿,怕强光,不耐干旱,忌积水。我不但把那盆文竹侍弄得茂盛青翠,还天天写日记,记录它的成长。只是后来,我慢慢长大,离开家,便也离开了文竹,没有文竹陪伴的日子,曾让我落寞了很久,甚至,写下过无数篇关于怀念文竹与时光的文章。
真正喜欢某一物件,是永远不能忘怀的。再次邂逅文竹,是我参加工作的时候。
十几年的时间过去,老家的文竹早已枯萎,连同破旧的花盆一起在仓库的角落里堆积着,被杂物覆盖着。我没有动它,就让它静静地安息吧,植物也是有生有死的,就让它静静地在岁月的尘埃里,安睡吧。
我重新买了一盆很小巧的文竹,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。阳光也会从落地窗照进来,也会给这棵小文竹披上一层金灿灿的光,亦如记忆里的文竹再生,令我在工作之余,产生无限遐想和依恋。
上学的时候,不忘侍养文竹,亦不忘书写文竹;参加工作时,不忘将文竹重新从记忆里拉出来,摆在眼前,时刻观赏凝视;后来有了家庭,更是在室内栽了好几盆文竹:大的,小的,高的,矮的,开花的,不开花的,满屋子都是古色古香的绿意,充满了宁静又文雅的氛围。
尤其是有一盆文竹,叶茎越长越长,沿着窗台爬到窗棂上,又沿着窗棂爬到天棚上,似乎在永无止境地在探索一样,无休无止地攀爬着,茂盛着。以至于同事来家中做客曾问我,这是塑料花吗?我则自豪地说,这是文竹,是真的文竹,是真的有生命力和顽强生存精神的文竹。同事便讶然了,直接声称,也要养文竹,我自然是教了他种植方法和小妙招。
华灯初上,窗外霓虹闪烁,夜色迷离。繁华的小镇不分昼夜,永远都车水马龙,只有我的室内,安宁又静谧:几盆文竹柔蔓而青翠,形如云,叶如织,袅袅婷婷,纤弱轻巧。一盏茶在案几上袅袅生香,书架上,巴金和老舍的名著在等着我去阅读。于是,竹与书,书与茶,三者合而为一,自然而然地就成为我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和希望所在。
我喜欢文竹,依恋文竹,尤爱其风骨,愿此生都与竹为伴,无论风雨,皆兼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