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统的瑶族歌谣唱道:“恭城油茶喷喷香,又有茶叶又有姜。当年乾隆喝三碗,金口御赐爽神汤。”这碗“爽神汤”早已融入瑶乡人的骨髓里了。每年清明和谷雨,是采茶的好时节。这时节,由于气温回暖、雨水充沛,芽叶肥美、茶味香醇,乡亲们开始到茶园采茶,为一年的油茶供给做好准备。
茶园大多位于丘陵,山上云雾弥漫、空气清新自然。早晨,茶树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,轻碰一下便划入指尖,不经意间,手指还会染上茶梗的新绿。每到采茶时节,大家都在山间忙活起来,成群结队地背着篓子采摘肥硕的嫩芽。采茶制茶的过程颇有讲究。采回的茶叶要经过翻炒、揉捻、打散、晒干,最后再分装存放。每年父母千里迢迢地赶回恭城,返程时汽车后备厢里塞满了手工制作的头春茶。
回到家,父亲围裙一系便开始打油茶。他将干茶叶清洗干净,用开水泡煮,去掉茶叶的清苦味,放入竹筛沥干水分。随后,他将沥干的茶叶和姜放到茶锅上捶打,待茶叶和姜融合成渣,锅底出现一层胶质,就加入醇香的猪油,继续捶打,再加入开水熬煮,之后撒上一把盐,搅拌均匀后就可以用筛子将油茶过滤出来了。花生、炒米、油果、排散倒入油茶里,它们吸饱了油茶的汁水,一口下去,既有微苦又有回甘,令人回味无穷。油茶的搭档也是我们的挚爱,船上粑、糖糕粑、柚叶粑、粽子等各种美食令人不知道先吃哪种为好。一家人灯火下围坐,话家常、品佳肴,感受温情享受生活。
外出念书、工作,我还时常思念这份独特的风味。母亲给我寄来粑粑、粽子等家乡美味,我配齐茶锅、油茶锤、筛子等打油茶工具,学着父亲的模样烹制油茶。冬天,我叫上几位家乡的朋友来家里做客,让他们尝一尝我打的油茶。虽然是新手,但也得到了朋友们的赞赏。一碗油茶下肚,心满意足。
我感恩这油茶,从山上到城里,再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,它让我们的爱得到寄托与连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