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孩小孩你别馋,过了腊八就是年”,不知不觉到了腊月初八,年味也渐浓,身处异乡的我,不禁怀念起寒冷腊月里奶奶给我煮的那锅香甜的腊八粥。
每逢腊月初七,奶奶就会从斗柜的瓶瓶罐罐里抓出几把早些日就准备好的黑糯米、桂圆、红枣、红豆、绿豆、小米、莲子、玉米碎,把这些食材仔细清洗干净后,放进陶瓷盆里浸泡。
腊八节的清晨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勤劳的奶奶便会起床开始煮腊八粥。当我听见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便知道是奶奶在煮腊八粥了,我一骨碌地从床上起来,睡眼蒙眬地去找奶奶。“丫丫,天寒地冻的,你咋不多睡一会啊。”奶奶见到我说道。“我想帮奶奶一起煮腊八粥啊。”我笑嘻嘻地说。“我看你是急着吃腊八粥吧。腊八粥得煮很久,你先回去睡觉,奶奶煮好粥,再叫你起床哈。”但我还是执拗要陪着奶奶。她见我不肯回房,便拿来一件厚外套给我穿好。
奶奶在一旁忙碌着,我在帮忙烧火,红通通的火苗舔着锅底,不一会水便煮开了,奶奶把食材放进开水里,一边放一边念叨:“煮锅腊八粥,生活就蒸蒸日上、甜甜美美。”当厨房里氤氲着粥香的时候,奶奶就会放进几块红糖片。煮开后的腊八粥,还需要煮一会才好吃,等腊八粥变成黏稠的状态,奶奶便会拿长勺慢慢地搅拌,一边说:“粥得慢慢煮才好吃,生活也得慢慢过才有滋味。”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当腊八粥煮得差不多了,奶奶便让我去喊大家过来吃,等人齐了,奶奶就把煮好的腊八粥端到屋里的圆桌上。看着热气腾腾的腊八粥,我咽了咽口水,端着碗偎在奶奶身旁。奶奶笑着说:“先给丫丫,丫丫帮忙烧火呢。”便给我舀了满满一碗,心急的我马上大口吃起来,一不小心被烫得龇牙咧嘴。奶奶连忙说:“别急,慢慢吃。”我吐了吐舌头又埋头吃起来。
我们一边享受着腊八粥的香甜,奶奶则在一旁说着故事。在一个寒冷的冬天,朱元璋已经几天没有吃饭,望着家徒四壁的破屋里有个老鼠洞,他便想着抓只老鼠来吃。凿开老鼠洞却发现没有老鼠,只剩下一些被老鼠藏起来的五谷杂粮残渣。饿得头脑发昏的朱元璋把这些五谷杂粮一起煮成了粥,那天是腊月初八,朱元璋便把这锅杂粮粥称为“腊八粥”。后来朱元璋做了皇帝,忆苦思甜,为纪念之前凿鼠洞得来的五谷杂粮粥,便把那一天定为“腊八节”,把自己吃过的粥定名为“腊八粥”。虽然我们对这个故事已经烂熟于心,但每年听奶奶说都有着不一样的感受。
我们吃完腊八粥后,奶奶便会盛一碗腊八粥投喂给家里的小狗和母鸡,一旁的我歪着脑袋问:“奶奶,为什么要把那么好吃的腊八粥给它们吃啊,感觉好浪费呀。”奶奶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说:“丫丫,我们过腊八节,动物们也要过节呀,小狗吃了腊八粥会更加忠诚地保家护院,母鸡吃了腊八粥,下的鸡蛋也会越多越大。”我将信将疑地说:“原来是这样子,那让它们多吃点。”
虽然奶奶已经离开我们了,但奶奶煮的那碗腊八粥带着她对家人浓浓的爱意,仍然温暖在我心上,回味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香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