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旦小假期回故乡小住,每天除了被浓浓的天伦之乐包围外,又被姿态各异的“黄色家族”震撼到了,玉米花、油菜花、圣女果花、甘蔗、香蕉等等纷至沓来;微黄、娇黄、金黄、橘黄、焦黄等等,琳琅满目,请容许我给它起一个名字,就称为“元黄”吧。
故乡的阳光明媚,几乎没有冬天的痕迹,车子在蜿蜒但平坦的水泥乡道上穿行,双眼不停被一片片生机盎然的田野风光吸引着。车到村口,一处特别的景象跃入眼帘,只见一片苍翠之上,仿佛有黄中带白的云层流动,一股淡淡的甜香从鼻尖飘过。停车走近一看,原来是一田玉米正扬花,锥形的花序高高在上,好像可以直刺苍穹,又似千手观音,温柔的拥抱阳光和蓝天;玉米棒斜斜向上,粗壮的身躯欲撑破黄色的“外套”,嫩嫩的、细细的“胡须”呈淡黄色,风中轻扬,煞是可爱。好想掰一根尝尝,但不知是谁家的地,于是带着些许遗憾回家,不承想,却有惊喜在后头。
惊喜是我心心念念的玉米,此时正与排骨煲在锅里,金灿灿的样子在热气腾腾的高汤中,格外醒目,令人垂涎欲滴。一问才知道,原来是叔叔婶婶知道我要回来,早早地从地里摘回来让我尝鲜,迫不及待地夹上一块往嘴里,味道鲜美极了!与我们平时在市场买的玉米相比,无论在新鲜度,爽脆度,甘甜度等方面明显都高出许多,汤的味道格外清甜。犹如湛江的海鲜,刚上岸吃、在湛江市区吃、在外地吃的味道,对于资深食客来说,细微的差异,也是天壤之别。
第二天清晨,我们被回乡第一缕朝阳从窗边唤醒,一顿丰富温暖的早餐后,我带着妻子徜徉在故乡的田园里,感受着一草一木,像春天般的生机勃勃。早晨的阳光正好,暖暖地落在我们的身上,迎面的风有点清凉,却让肺腑更加滋润舒爽。我们的脚步很轻盈,心情很愉悦,不久就走到河边的水泵旁,一小块的油菜花嫩黄嫩黄的,正迎风绽放,仿佛踩着春天的舞步,翩翩起舞。在泵房的遮挡下,一半朝阳,一半阴凉。妻子赶忙拿出相机,咔嚓咔嚓拍个不停,一张张明暗对比强烈,充满油画质感的照片诞生了,满满的成就感顿时充溢心间。忽然,一只蜜蜂闻香闯入镜头,浑然不顾身边有人存在,忘情的吸吮油菜花久违的花蜜,那辛勤、专注又陶醉的样子,令人不忍打扰。
于是,我们跨过田埂,走进花繁叶茂果盛的圣女果园,惊喜的发现,原来圣女果开的花也是黄色的,形状却是不同,翠绿的叶子托着五星的花瓣,正向后弯腰,花瓣中间又突兀出火焰形状的花蕊,娇嫩金黄,风中微颤,象五位身着黄色轻纱的少女,曼妙起舞,如果要给这个舞蹈起个名字,我想起的就是:“只此嫩黄”。花美果更美,我们的眼波又流到一串串硕果上,沉甸甸地缀满枝头,似乎要把竹篱架子坠散。有几串早熟的果子,朝阳下泛着少女般的酡红,诱人极了。这一刻,妻子仿佛回到少女时代,忘情的蹲下身子,轻轻捧起还沾满露珠的圣女果,抚摸着,香嗅着,赞叹着,贴在脸上,爱不释手。我被这画面深深地感染着,当然不会忘记按动快门,留下一帧帧圣女果美人图。
勤劳的村民总是不会让一块土地丢荒的,一小块也不行。就在水泥路和水渠间的空隙,尚有小长条状的泥土,都被他们种上各种蔬菜、水果等,当我们离开圣女果园走到另一个村口的时候,分别发现了一小丛的甘蔗和一小丛的香蕉。此时的太阳升的很高了,我们对着阳光看向甘蔗丛,只见迎风向上的绿叶子,像一群仙女半空中广舒翠袖;而修长的甘蔗在阳光的照耀下,金光闪闪,犹如一根根孙大圣化出的金箍棒,稳稳地插在泥土中。
而不远处的香蕉丛已硕果累累,走近一看,沉甸甸的硕果已把香蕉的枝干坠斜了,不得不用木条撑住,成熟的果子慢慢变的金黄,阳光透过如大扇般的叶子落到果梭上,泛出更加夺目的光彩,我情不自禁的走得更近拍照,却从取景框里意外的看到一轮金黄色的太阳仿佛挂在香蕉上,这一刻,蕉阳相辉,温暖绽放,一股暖流从我心头缓缓涌过。
当我们走回家门口时,忽有欢快的鸭叫声响起,循声找去,原来是叔叔家的母鸭发出来的,这时正完成了半天的孵卵工作,有些疲倦,就起来走动走动,活动筋骨,晒晒太阳,愉悦的发出笑声。我往窝里看过去,鸭蛋正整齐的叠放着,我仿佛看到了一只只鸭仔破壳而出,黄茸茸的,呆萌呆萌的在风中迅速成长。元旦已来,春天也快到了,它们扬起刚刚长硬的翅膀,飞快地奔向春天的小河。
在故乡,在自家的楼顶上观日出,又是另外一番滋味。清晨的风有些凉,我坐在藤椅上优哉游哉等待日出,天公作美,很快就等到壮丽的时刻,抬头望去,日出云层,居然像嫩黄的涟漪在天空一层一层荡漾开,然后逐渐变成金黄、橙黄,赤黄,一直到红彤彤。再高一些没有云层遮挡时,就变成金灿灿、圆圆满满的一轮挂在天上,光芒万丈,照耀人间。
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,元旦的中午,我们就要返回市区。老父亲早早起来,尽管年近八十,但依然亲自张罗饭菜,白切鸡,五香肉,海鲜,时蔬、捞粉,油炸“豆饼角”等摆满一大桌,尤其是那一碟“豆饼角”,父亲知道我特别喜欢吃特意摆放在我的面前,焦黄酥脆,散发着浓浓的油炸香。他自己吃得不多,却不停的给我们夹菜,叫我们慢慢吃,在头发霜白的时候,还有父亲照料,自己还可以像孩子一样尽情享受,人间最大的幸福,莫过如此!
近两年回故乡的次数增加了,但每次的体会和感受都不同,这一次彻底被浓淡、深浅、远近、高低不同的金黄色感染了,融化了。在我的认知里,金黄的色彩是青春和活力的象征,带着阳光般的能量和乐观的象征,它可以激发人们的希望和积极心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