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广东的冬天,也就在岁末冷了几天,没过一阵,又回复到阳光明媚的日子。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穿衣服,穿外套吧,有点热,不穿外套吧,又有点冷。但是,不可否认的是,南方的冬日真是惬意,零零散散有几片黄叶。明明已经是深冬了,只有去到城郊,才感觉到几份秋色。一些树、花朵和树叶全凋残了,但是紫荆花树还是开着浓紫的花朵,在风里盛放。
虽然我是北方人,却从未感受过鹅毛大雪的场景。那年去英国读书,也就看过绵绵细雪,悠悠荡荡从天空中飘落下来。穿一件外套就可以出门去和同学们玩雪,但只是薄薄的小雪,连个雪人都堆不起来。那时候,站在雪地里,遥望宝蓝色的天空,手捧几片晶莹的雪花,那是天使赠我的小礼物。
如今,那一场场英伦的雪,只在记忆里飘洒。回国已经十年了,每个冬天都明媚如春,我甚至总在不经意间,就走进了春天。每次过年的时候,寒意都基本上消散地差不多了,我和家人会去到郊野的花园,里面早已开满了各种鲜花。记得去年去到一个玫瑰园,里面开满了黄玫瑰、红玫瑰,我细嗅着玫瑰的芬芳,想起曾经在一本散文集里看到的一句诗:“抬头看见黄玫瑰,一生一世不流泪。”夕阳,浓浓。花海,茫茫。这就是广东,不下雪的广东,明媚绚烂的广东。
南方的冬天虽然美好,却有一点不合我心意,那就是我从前在英国买的大衣,围巾,高领毛衣,都只能穿几天。没过几天,天气便回暖了,又要把这些衣服收进柜子里。不得不说,我那件棕色大衣可帅了,搭配一条黑色的围巾,非常符合一个诗人的气质。还好,我留下了几张好看的照片,放在我的书桌上,那时凛冽的冬风吹起我的围巾,背景是烟雨苍茫的湖水。
说到写诗,我许多诗篇都是关于冬天的。在广东冬日的暖阳下,一切都显得那么慵懒。这种感觉我前几天真实地体验了一回。那天天气特别好,我带着一本笔记本,到一个叫作五眼桥的老城区去采风,穿过一条条巷弄,胖乎乎的猫在路边打瞌睡；一间间小卖部,陈列着新一年的日历。甚至还有小朋友吃着雪糕,坐在自家门口的凳子上发呆。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,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。后来,我干脆坐在路边,看着巷子里温暖的一切,天空很蓝,时光流的很慢,这时候,你不需要去担心任何事情,就静静地坐着,直到从屋顶倾泻下来的阳光沐浴全身。
写到这里,我的一位好朋友,歌手“广东雨神”发来一首他的旧作给我听,旋律特别悠扬,歌名就叫作《不下雪的广东》:“不下雪的广东,不一样的天空,不下雪的广东,恋爱都很冲动……没成功,并不代表我会认怂”歌词写尽了一个广东人的喜怒哀乐。多么温暖的一首歌,我闭上眼睛,回忆里每一场广东的冬天,都开始闪现。是啊,我已经三十一岁了,“这些年,不是想象那么轻松……”我翻开日记本,重启一行,写上新一年的日期,一切在新一年,重新再来。
我会一直写,一直铭记,只要能,留住哪怕一寸温暖的,广东的,不下雪的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