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渡口初上船,我就已经相信,那些越来越浓的聚雨云,要么不来,一来就张罗着要把雨下大。在陡峭的两岸,或在河水面,几乎所有正常的气象一到这里就会前呼后拥地赶赴,都会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宣泄。
深峡的天气总是显得与众不同,春来得慢,也去得慢。在一年中大部分如春的时间里,尤其是前半年,特别是仲春,一阵雨后,火红的木棉或者野杜鹃首先被催开了,其次是近处星星罗罗的瑶村的桃树和李树,和整个不约而同地欣欣向荣的花期。
机帆船隆隆,越是驶近被连绵的山环绕的终点,心越是不同寻常的驿动。
就在前方,在一个村庄延伸的山脚,五十多岁的安姓或龙姓老教师,他们正在教管组的小院子里,为着一个刚从粤东回来便马不停蹄赶来任教的代课老师,讲述着本地的民俗和教育环境……
他们可能也姓刘姓覃,他们态度和蔼,思维清晰,叙述得很有条理,虽然偶尔有些语音里夹着本地口音,但听的人都很认真和专注。
进入校园,那雨棚外的雨渐渐停了。近处水塘的蛙鸣,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,声音听起来比段老师的语调还高亢。
那时,书声开始琅琅。那些鸟儿们也从码头下的河边围了上来,纷纷放弃了自己的鸣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