粟多辉《乡愁一到年边腊肉多》
故乡腊月,挂在阳光下晾晒的腊味,有腊鸡、腊鸭、腊鱼、腊猪肉,在农家小院,空旷的谷场上,老屋前的小道两旁,像一幅幅风俗画,诱人眼球,情趣盎然。
我听说,“北风起,腊味香”,制作腊味是中国年俗,也是中国人千年承袭的生活风情,腊味弥漫着年的气息,洋溢着生活的风情,在悠然时光中,让人心生喜悦。那纯美的腊味,是口福,我嗅它摸它时,觉察到那油质感中的色泽光润,还有极具弹性的细腻肉质,是天然尤物,人间至美之物。
腊味美好,爽口,上心,让人吃了还想吃。那美味,咀嚼起来特别爽口,由舌尖传达到味蕾,香在舌尖,鲜在心尖。腊味,鲜香浓郁,在我童年和少年时,腊月里端着一碗白米饭,上面放一块腊肉,吃着笑着,快乐得屁颠屁颠的,感觉那是生活至高礼遇,一整天都心情愉悦,怡然自得。
我喜欢吃母亲腌制的腊香肠,那油滋滋鲜香,至今依然充满诱惑,撩拨我的食欲,让我有了想吃一口的欲望。我也喜欢吃乡间生态猪肉制造的腊肉,最好是一层肥夹着一层瘦的五花肉,肉质明晃,金黄,散发着的香味,渗透我的五脏六腑。在老家,喜欢吃的腊味特别多,比如鲜香的腊鱼,油滋滋的腊鸭,嚼得特别筋道的腊鸡,腊猪头也不错,味儿可口,香味无比。
腊味在生活中,最早是在《周易》中就有记载,说朝廷有专管臣民纳贡肉脯的机构和官吏。那时民间,学生用成束干肉,赠给老师作为学费或聘礼。我记事开始,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除家里过年所需,馈赠亲友外,大部分猪肉,都腌制成了腊肉,成为一家人在一年里,那细水长流的美味佳肴。有一年夏天,我在大山深处的一户农家,跑了一整天,在饥肠辘辘时,吃到老农家鲜美无比的腊肉,感觉那是人间极致的美味。我吃后想,腊肉不是阳春白雪的高雅餐食,它是下里巴人的生活礼遇,天赐恩宠,是我们生活中的至宝。
是呀,腊味在我们目光中,是缕缕乡情,它挂在乡间风头、阳光和树梢上,是生命的喜悦,让我心花怒放。在农家屋檐下,或者城市阳台上,充满生活温情。那悬挂的腊味,一块一束,煞是可爱,惹人心动,让我们的味蕾,有了咀嚼时鲜美的回味,牵肠挂肚的享受,念念不忘的情怀。有位诗人说,腊味是目光中的香韵,是风中的宠儿,是冬日暖阳里的风俗精灵。
“冬腊风腌,蓄以御冬”,腊味是生活安详的希望,心灵的渴望,悬挂在中国人的心尖上,构成似水流年的风景画。腊味飘香起来,那是一盘盘肥美的腊肉,在母亲精心制作后,又在饭锅上,蒸成香气四溢的美味。在我脑海中,腊味像渐行渐远的歌声,缥缈而亲近。对腊味的情结,在我饮食习惯里,成为季节风铃,时光痕迹,在温馨的岁月,弥散眷恋温情。
我想,腊味是岁月之剑,刻在腊月里的浓情喜悦,香甜美梦。是呀,它是一首诗,渗透到中国人的骨子里;它是一幅画,挂成生活情趣,浑然天成;它是一种民俗文化,辉映于中华大地,像明灯一样,色彩斑斓,朴实无华。
记得儿时,老家庭院里的竹竿上,挂着香肠和腊鱼,诱惑着院落里的邻家花猫,在院墙上跳进跳出,在平地上翻滚乱窜,它对腊味咪咪地叫着,每次跃身而起时,总也够不着腊味。花猫在叫,而我在笑,多年后仍然清晰记得,那个腊月时光,悠闲快乐,感觉那只馋猫,就像自己,在腊味飘香中,急躁失态,那种抓狂,是生活景致,也是腊味的魅力,激发的生命激情,心灵渴望,生活梦望。
鲍安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