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岭南,冬天的雨一般是不大的,它更像是在给寒风做装饰。我坐在办公室里,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,轻抿一口,便将脸转向屋外。细雨漫天,淅淅沥沥地从天上落下来,把叶子落光的银杏树当成背景,感觉有些萧条。
雨,飘在楼房的玻璃上,滴答滴答,这是雨在倾诉着什么吗?呵呵,雨太调皮了,它哪有那么多心绪,它又怎么会感到孤独,那寒风不是先它一步到来了吗?你看,寒风还将满地的落叶吹起,似是在助兴呢。
路上行人三三两两,撑着伞在雨中漫步。不用担心雨太大,也不用担心路上的积水溅湿衣服让自己一身狼狈。伸出手,任由细小的雨丝落在手中,集成一滴水珠。而一把小伞撑着的那一片天空,便是自己的。雨伞款式多样,有的人撑起了典雅的油纸伞。千百年来,人们撑一把油纸伞,在潇贺古道的雨中翻越萌渚岭,南方人的婉约便成为一道冬日的风景。
岭南的冬天多是没有雪的,但今年冬天飘扬了一点小雪粒。雪,岭南或许本该是有的,只不过是从北方漂下来的时候,一飘过岭南,恋上了这里纯净婉约的风景,雪便被温度消融得越来越少,到了南方时大多数时候就变成雨了。冬雨细细飘扬,雨水慢慢渗进泥土里,当春天的阳光照在土地上时,雨水就会挥发到空气中,湿润的水汽正是万物生长的源泉。
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。在屋里赏雨,总是不能尽兴,于是,我撑起一把小伞出了门。乡间冬季的雨韵很别致,一条小道上,生长着一棵枫树,雨水滴在红色的枫叶上,竟比平时多了一些妩媚的情调。岭南冬季的乡间并非全是肃杀的景象,在枯黄的荒草中,有几棵不知名的野草坚强地生长着。俯下身子细看,枝叶间更是有新绿迎寒而生,叶子的嫩尖欲落未落的水滴,像一颗透明的冰晶吊坠。举目四顾,被薄薄的雨雾环绕的山岭一侧,五六户人家点缀其间,几缕袅袅的炊烟,三四声杂乱的狗吠,两个七八岁的孩童在门前嬉闹。看着看着,一股暖意袭上心头,居然让人忘却时值严冬。
雨变小了,我把伞收起,不去管细小的雨丝落进衣领里刺骨的冰冷,冰冷的冬雨之后,很快就是春来了。
麦荣校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