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,你快来看呀,我们家的桃花开花了!”听到女儿惊喜的欢呼声,我来到客厅。她正趴在书桌上,小脸紧绷,眼睛紧紧地盯着一簇桃花,伸着指头想要触碰下花瓣,又怕太用力,戳坏粉嫩的衣裳。
这一束桃枝是我年前买回来的,卖花的人说养到过年就会开花。可是年过了,桃枝一点开花的迹象都没有,我不抱期待了,由着它枯枝一样地插在花瓶里,自生自灭。没想到,我放弃了等待,它却没有放弃绽放。
“好看吗?”桃花花瓣娇柔轻透,伴随着缕缕清香的溢出,我心生爱怜。“嗯嗯,好看。”女儿头点得跟捣蒜似的。
“那除了好看,还可以怎么形容桃花呢?”我突然想逗一逗女儿。她歪着头,想了半天也没有蹦出一个词。我提醒道:“你可以想想,你学过的古诗里面是怎么说桃花的呀!”
女儿思索了一会儿,大声地说:“妈妈,有‘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’‘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’,还有‘西塞山前白鹭飞,桃花流水鳜鱼肥’。”她绞尽脑汁,也只想出三句诗。
“我们一起去找桃花吧!”我拉起女儿的手,故作神秘地对她说。她一脸迷茫,不解地问:“妈妈,我们去哪里找呀?”我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诗集,放在她面前:“我们来诗词里找,看看古人是怎么描写桃花的。”
“妈妈,让我来找。”女儿兴致盎然,拿过书,开始一页页地翻找。翻了十来页,她变得有些沮丧:“哪里有桃花呀,我都没有找到。”
我拿过诗集,翻看了下目录,找到《江畔独步寻花》:“你看,这里有句‘桃花一簇开无主,可爱深红爱浅红’。我们家桃花的颜色是不是也有深有浅?那你喜欢深红的花还是浅红的呢?”女儿盯着桃花看了会,指着其中一朵花说:“妈妈,你看这朵花的颜色就比旁边那朵深一点,我都喜欢。”
我又翻到《山中问答》:“看,还有这里,‘桃花流水窅然去,别有天地非人间’。李白看到桃花飘落,顺着溪水远远流去,觉得它们肯定去了仙境一般的天地空间。”“妈妈,是像爱丽丝仙境一样的仙境吗?”“是呀,还有人去过呢,那个仙境叫桃花源,生活在里面的人安宁和乐,自由自在。”“妈妈,你给我讲讲呗!”
拗不过女儿,我开始给她讲《桃花源记》:“有个武陵人,以捕鱼为生。他有天出去打鱼,结果划着小船走得太远,迷了路,闯入了一片桃花林,地上芳草萋萋,夹杂着桃红点点,树上是开得轰轰烈烈的桃花,就像超大号的粉色棉花糖,一下子就撞到这个武陵人的眼里、心里去了……”
我也仿若闯入了这片桃花源,满树的桃花像大朵大朵的彩云一样,风一来,花瓣纷纷扬扬落下,织成了一个绚丽的梦,宛若仙境。
桃花香悠悠飘过,我看看抱着诗集的女儿,又看了眼花瓶里的桃花,等到室外桃花开,我要带她去见一见满树的热闹。也许到那时,女儿对桃花的夸赞会多一缕书香。
盖瑞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