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捧读丁立梅的散文集《走着走着花就开了》,被一个特定的画面牵绊住了。
散文《捡拾幸福》写道:“看见卖炒货的那对老夫妇,正守着他们的炒货摊,在合吃一只橘……他们肩并肩坐在那儿,你一瓣橘,我一瓣橘,吃得幸福满满的,脸上尽是闲花落尽后的安然。”一对炒货店的老夫妻,把一只橘吃出了爱情的样子:白头到老,风轻云淡。这种朴质的温暖犹如一道光,照亮了多少黑夜,让人生充满阳光。
朴质的温暖谈不上奢华,说不上隆重,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和风采。
有一天早晨,我在候车亭等车,一辆电动车上的一对母女吸引了我的注意。母亲三十岁左右,容光焕发,目视前方；女儿背着书包坐在她身后,用头撒娇般地顶着母亲后背,偷偷地露出清澈的笑容,那张笑脸如一朵涂抹着阳光碎片的出水清莲,瞬间击中了蒙尘的我。我想,这位母亲送女儿去读书,十分谨慎地开着电动车,对女儿的疼爱之情可见一斑；女儿黏着母亲,笑得那么舒心,这个瞬间真实亲切、朴素感人。
无独有偶。那一年,我中考失利,整个人茶饭不思,人是看得见的枯瘦。一个好友知道后,火急火燎地赶过来:“不要过于伤心了,毕竟伤心无济于事。错过了太阳,还有满天星辰等着你。”听着鼓励的话语,关心的语气,看着他着急的样子,我的颓废一下子塌掉了。于我而言,失去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,却得到了一份真挚的友情,是一种莫大的幸福。更何况还有新的生活在等着我去抒写。时至今日,我一直感谢那份奔走的滚烫友情,并化作生活的动力源泉,不懈奋斗,考上了一所大学,毕业后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。我深深懂得,朴质是卸去面具,洗尽铅华,直达本真,无关名利,无关物质,捧出的是一颗滚烫的心,一份真挚的情。
有一首诗这样写道:“她爸爸是个漆匠/她爸爸的理想是/把女儿眼里的乌鸦漆成黑色/太阳漆成红色/大海漆成蓝色”。读完这首诗,我的内心腾起温情的细浪,眼眶中泛起迷雾。这是朴质的父爱,与朱自清先生《背影》中蹒跚买橘的父亲是一样平凡而伟大的。他们为了子女倾尽所有,没有惊天动地的话语,没有繁文缛节的仪式,有的是一颗朴素的心,名叫父爱。这种爱在汩汩流淌,在朴朴表达,闪烁着星光。
我把目光回到丁立梅的散文中。她说:“我望见了这个尘世间最朴质的相守,无关山盟,无关海誓,无关富贵荣华,只要稍稍转过头来,你就能望见我,我就能望见你。”我说,拥有朴质的温暖,人生便是阳光点点,春风荡漾,即使风雨交加,你也能安然面对。
王晓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