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很勤劳,每个季节都会种各种各样的蔬菜,到了夏天,苦瓜自然是必不可少的。
在所有的蔬菜中,苦瓜是独特的。苦瓜虽苦,但如果将它和别的食物放一起烹煮,却不会把苦味传给其他食物,因此苦瓜又有了“君子菜”的雅称。
每年夏天,母亲都会在菜园里种上几株苦瓜。儿时的我常在苦瓜架下玩耍,看着苦瓜藤绿油油的叶子和淡黄色的小花,我就期盼着它快快长大。长大的苦瓜有长条形的外表,浑身碧绿,表皮凹凸不平,触摸起来却清凉滑润,有一种玉的感觉。
母亲会用苦瓜做出很多菜式,其中我最爱吃苦瓜炒蛋。做法很简单,首先将苦瓜洗净,去掉里面的籽和白瓤,斜切成薄片；然后加少许盐拌匀揉擦,腌制十五分钟左右苦瓜会出水变软,再用清水冲洗一遍放在一旁；接着炒锅热油,加入小葱炸香,放入苦瓜稍炒,最后倒入已调入盐的鸡蛋液翻炒均匀,待鸡蛋熟了即可出锅。这样,一道清凉爽口的苦瓜炒蛋就做好了,吃上一口,唇齿留香,再盛一碗清粥,暑气皆散,浑身通透,简直就是炎炎夏日里的标配。
听母亲说,苦瓜有清热去火解毒、益气补血明目的功效。有时苦瓜太苦,需放盐腌制片刻,既能去除一定的苦涩味,又能保留苦瓜的原有的风韵,而且腌制过的苦瓜不用久炒,这样才能保持清脆的口感。我也曾试着去做苦瓜炒蛋,但总是没有母亲做得好吃,也许只有母亲才能做出那种味道吧。
小时候,我是害怕吃苦瓜的,因为它让我想起吃药的感觉,那时还未感受到苦瓜的美味。而母亲也会耐心地哄我,让我吃苦瓜,每次吃过之后,我总会猛咽几口粥以解苦味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却渐渐喜欢上苦瓜了。其实苦瓜的苦是苦中有一种甘味,好像人到中年怀想起少年时代惆怅的往事,苦乐相杂,难以析辨。母亲告诉我说,生活就像苦瓜一样,你要去接受它的苦,不逃避,不放弃,才能苦尽甘来,尝到生命中的甜。
虽然苦瓜是苦的,可我的记忆却不是。出门在外久了,我又想起母亲的苦瓜了,因为它有家的味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