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宵节刚过,与我们一起过年的老丈人、丈母娘要回老家,不论如何挽留,仍执意要走,说油菜急需施肥,果树也要修枝打杈。二老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,时刻惦念着田间地头那些事,我们很是理解,就不再勉强。
当我和妻子转身帮助收拾行李,他们竟然提出什么也不带,理由是现在不缺吃不缺穿,大包小包路上携带不方便。可我们回老家,他们总是吃的喝的一次一次装满我家汽车后备厢。我想,天下父母不都一样嘛,对待子女,只有付出,不求回报,随他们吧。
就这样,在妻子和儿女们恋恋不舍的目光里,我驱车载着一身轻松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往火车站赶,车还没出小区,性格开朗的丈母娘,扭头向老丈人打趣道:“瞧!在女婿家过个年,这脸都被养胖了。”老丈人用手摸了摸黝黑的脸,嘿嘿一笑:“从早到晚,连点活都没有,天天好吃好喝的能不长肉吗!”
其实,老丈人和丈母娘来了之后,一刻也没闲着,不仅把家里拾掇得窗明几净、焕然一新,还三天两头进菜场逛超市,让我们一日三餐都有好口福。作为儿女,我们原打算趁着过年好好尽份孝心,让他们享享清福,谁知半天时间不到,家里的厨房就被二老占领了。过年这段时间,每天享受着家乡的各种美味佳肴。
转眼车子距离小区越来越远,丈母娘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,念叨起我一双儿女的名字,才刚刚出发,她感觉像分别很久似的。于是她拨通了我妻子的电话,听着小家伙们外公外婆欢腾地叫喊着,乐得二老笑哈哈。丈母娘反复叮嘱今年将要参加中考的外孙女,要好好学习,争取考个心仪的高中,到时她会做许多好吃的登门犒赏。女儿打小跟他们亲,而丈母娘对外孙更是宠爱,只要小家伙提出吃什么、喝什么,保准竭力满足。这不,临走前,她还根据小家伙列出的菜单,烹饪了萝卜丸子、小酥肉、馄饨等,冰箱里面塞得满满当当,即使回了老家还能让外孙们品尝到“外婆的味道”。
叮嘱完我女儿的学习,丈母娘开始提醒她的女儿,说阳台上每双鞋子全刷洗干净了,由于接连几天下雨,没有完全晾干,这会儿有阳光,赶紧拿出去透透风。接着又说冰箱里剩有半只土鸭,可能压在冰箱下面的抽屉,赶紧吃,冻久了没味……听着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,聊得如此热乎。
抵达火车站,进入候车大厅检票口,丈母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,她女儿工作忙、压力大,性子急,叫我多体谅,有话好好说,别为鸡毛蒜皮的事影响家庭和睦……临别之际,老实巴交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虽然没有说出不舍之类的煽情话,但他们用朴素的言语告诉我如何经营好一个家,用爱诠释对我们依依不舍之情。
回家路上,我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,耳畔回响的却是二老说话的声音,因为车里满是他们温暖的牵挂。
马晓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