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总是说,春天是郊外的,是山野的,是那溪流潺潺、鸟鸣啾啾的地方的。我却不以为然,坚信春天也是属于城市的,尽管她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显得那么矜持、含蓄,甚至有些羞涩。
记得那是一个清晨,我推开窗扉,一缕春风便携着草木的清新迎面扑来。这风,不似冬日的凛冽,也不似夏日的热浪,它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,轻轻地、悄悄地,拂过每一寸土地,唤醒每一颗沉睡的心。草坪上,那最后一抹残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消融,化为滴滴水珠,渗入褐色的土地。我仿佛听到了春草在泥土下伸展身躯的声音,那是对生命的渴望,对春天的向往。
举目远望,昨日还显得有些萧瑟的草坪,今朝已悄然换上了淡绿的新装。那绿色,虽然稀疏,但却充满了生机。近看,又只见几株小草在微风中摇曳,似乎在告诉我,春天真的来了。
清晨的露,午后的光,也静得不动声色,却又充满了生命的力量。迎春花上的露珠,在朝阳的照射下,如珍珠般晶莹剔透,缓缓滴落,发出细微的声响,似乎在诉说着春天的故事。天空一片澄净,阳光柔和地洒落,让人内心平静,满怀期待。
我坐在窗边,品着茶,读着诗。“律回岁晚冰霜少,春到人间草木知”,这是宋代的张栻对春天的赞美；“停杯不饮待春来,和气先春动六街”,这是唐代的杨巨源对春天的期盼。即使身处喧嚣的都市,我依然能感受到春的气息轻轻拂过发梢,低声诉说着:春回大地了。
街道两旁,桑树、枣树、槐树等各种树木虽然还沉浸在冬日的余寒中,但仔细看去,不难发现新的生命已在悄然萌发。枝头泛起点点新绿,那是春天的信使,告诉我们,生命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。小鸟们欢快地鸣叫着,飞上枝头,又飞向楼顶,然后是另一个楼顶。它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,或许是春天的第一顿美餐,或许是一个新的家。地上,蓝色的小野花(阿拉伯婆婆纳)灿烂开放,像是给这座城市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地毯。随手摘下几朵夹于书中,那春的活力便长久留存。
城中的春天,虽不如郊外的那般热烈、明目张胆,却也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。她藏在那第一缕阳光里,藏在那片草丛里,藏在那阵微风里,更藏在你我的心里。只要我们保有对自然的谦卑与敬畏,学会与草木谈心,就算是住在最热闹的城市,也能发现春天无处不在、无时不有。
春天是生命的季节,是希望的季节。在这个季节里,万物复苏,生机勃勃。城中的春天,虽然短暂,但她的美丽和活力却足以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和希望的存在。让我们珍惜每一个春天,用心去感受她的美丽,用心去体验她的魅力,用心去聆听她的故事。
黄钦灵
